2014年2月2日 星期日

從歷史上的國籍經驗來論臺灣人的國家認同問題

從來都沒有自己國家的臺灣住民,聽憑他人支配自己的命運。然而,即使有機會透過選票做自己的主人,卻依舊陷入情感的囹圄,無法識破政客的謊言。如今,兩大政黨看上去只剩名稱略為不同,已很難分出實際上的差異了。

對於缺乏國籍經驗的臺灣住民,當然很難理解國民的義務,以及一個國家能給予人民的尊嚴究竟為何物了。並未親身建立的一切,便無法瞭解它的價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這正是早期初次擁有國籍經驗的臺灣籍民面臨的景況。選擇日本國籍可保有在臺灣的一切財產,選擇清國便必須離開臺灣。這看似是個自由選擇,真實的情況卻是多數因經濟問題而無法離開的人擁有了日本國籍。當第一次面臨具有現代國籍意義的國籍選擇問題時,的確很難正確意識到國籍所帶來的益處及背後所必須付出的對等義務。

「歐洲近代前的封建時期,封建國家所領有的人民全然依附於領有之土地,國籍與住所無庸區別,此外也存在著對封建領主『忠誠義務』的思想。」這就是現代國家對於國籍觀念的根源。在現代中國的疆域上,統治者更迭不止。雖然很難從文獻直接猜測當時安業於中國的住民對統治者,意即對皇帝的忠誠。但肯定的是自宋代以降,漢族對於外族的態度是堅拒的,對於元朝皇帝的反抗可從明朝的建立推斷。而比較難以確認的是清朝中期的庶民心態。很可惜的,我並不是這方面的專家,無法提出有力證據,證實當時民情。但我認為這絕對影響渡臺居民的國籍認同。因為概念的形成是自祖輩繼承下來,至少並不會突然轉變,除非強而有力的衝突出現才較有可能。因此,我大膽地忽略清朝中葉以前漢族庶民對統治者的態度,為了是抹除康熙皇帝之前漢族庶民對滿族的抗拒心態。並且我也無法確認當時臺灣居民對鄭氏據臺的確切看法。

如此嚴謹地去追溯當時住民的看法,是受中華文化自古傳承的天下觀,係以文化圈內受皇帝直轄的領地為始,至外朝稱臣的藩屬,以至皇帝不願管轄的化外之地。鄭成功退守臺灣以前,臺灣島可算作化外之地,因此我們很難詳盡地瞭解居民的生活乃至對眾多事物的價值觀。但可以或多或少地推敲,多數臺灣本島的居民,來自中國華南地區。因此,對於非中華文化圈的化外之民,其對統治者的態度不明,而後出現的撰史者亦以先前的思維為其撰史。如此一來,我就更不能清楚當時臺灣住民的思維了。

究竟歷經西班牙/荷蘭,南明鄭氏,清國,日本,一九四五年後的國民黨統治的臺灣居民,在政權迅速更替的時局中,曾經有意識地想建立屬於長居此地之人的政權嗎?又或者直到一九八○年代後,才因長期壓迫,而出現建立自己國家的意識呢?
 
自馬關條約後,臺灣居民使有國籍體驗,可惜那僅止於以國籍為私己謀利的工具。暫且不論因何緣故形成那樣的局面,可以感受到經濟考量對臺灣居民來說是高於政治考量的,但這也可能是出於對統治者軍事力量的懼怕。我們可從不同的政治時期找到的抵抗行動滿足這個推想。
 
未將自己當作主體思考的情況下,可能導致了現代臺灣人無法體認到組成國家有必要犧牲的存在,更無從理解該如何捍衛屬於自己的國家與不可侵犯的基本權益,然而即使我們是如此缺乏經驗,還是能改變這樣的情勢,也應該去改變這樣的情勢,主宰自己的命運,擁有天生下來不可抹滅的作為人的價值。

自臺灣居民具有日本國籍後,因日本籍帶來的好處影響了臺灣人對國籍的看法。兩岸間仍舊往來頻繁,更加深國籍對臺灣人在經濟上優勢的刻板印象。凡有利益衝突便求助於日本官員,在清國境內犯罪為避免遭受刑罰者,也利用臺灣籍來換取較輕或無罪的可能性,因此出現許多冒籍者。當時日本對這類事情的曖昧態度,更助長了這樣的行為和觀念。在當時的政治背景之下,缺乏西方觀念的中華文化圈,確實不容易對於「國籍」有正確的觀念。

隨著時代的演變,我們對於事物有更深入的瞭解,拋棄那些錯誤或不合時宜的認知,將有助於社會繁榮和發展。我認同我生為臺灣人的事實,也希望能掌握自己的命運,更希望和這座島嶼上共同生活的人群開創我們的未來,做出符合多數人利益的決定,這個想法的萌發,來自我對於現代國家的認知。一個國家應該保護他的人民,人民身為國家組成的一份子,亦有不能逃避的義務,即使局面混亂杳雜,雙方但不能拋棄此一契約。臺灣的情況或許跟歐洲與美洲多數國家不同,但提起同樣被殖民過的眾多亞洲與非洲國家,完成了民族自決與建國的里程碑,或許可以是臺灣學習的對象,即使我們還是與那些國家擁有不同的過去和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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